那天下班，我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南通的夜色里，路过新开的那家美都夜总会，玻璃门上“公主招聘”四个大字在霓虹灯下晃得我眼睛发直。说实话，我心里咯噔一下，不是惊讶，倒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，然后慢慢沉了下去。这年头，这种字眼儿见得多了，可每次看到，总还是得想点什么。

　　我住在这座城快十五年了，从最初的几条街发展到如今星罗棋布的娱乐场所，我算是看尽了风起云涌。美都这地方，我以前也去过几次，不大，但胜在热闹。记得那时候还是纯粹的KTV，服务员穿着得体的制服，笑得甜。现在这“公主”招聘，听着就有点不一样了。公主？这词儿用得，让人觉得这工作不像是卖唱或服务，倒像是某种...表演？或者说，是另一种形式的“出卖”。

　　我想起以前在老地方，有个姑娘，她说自己是“舞女”，但其实就是穿着漂亮的衣服，陪着客人喝酒聊天。她跟我说，她不想干，但家里没钱，弟弟要上大学。她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光，又迅速黯淡下去。那时候我就觉得，这行当，最难的不是怎么赚钱，而是怎么在赚钱的同时，不把自己给卖了。可现在这“公主”，听着更像是被包装过的商品，让人心里发毛。

　　我身边有朋友，也在琢磨着做点不一样的事。有个小伙子，大学毕业后没找正经工作，跑去做“陪侍”，他说那地方环境好，客人也层次高，不比夜店里的服务员强？我问他图啥，他说图钱，也图点...别的。我没追问，但我想，这“别的”，可能就是他想象中的生活品质，可能是他对抗现实压力的一种方式。年轻人嘛，谁还没点不甘心的时候？只是这不甘心，要是走错了路，就难走了。

　　其实吧，我对这类工作，谈不上喜欢，也谈不上讨厌。我是个中年人，经历过一些事，知道生活不易。我见过太多为了钱低头的人，也见过太多在泥泞中挣扎却依然想保持尊严的人。我爸妈那辈人，要是让我去夜场当什么“公主”，他们得气得跳起来。可现在这时代，想法不一样了。年轻人追求的，可能不仅仅是温饱，还有所谓的“体验”，还有那种...被看见、被追捧的感觉。

　　那天晚上，我骑着车，脑子里乱糟糟的。我想起以前在茶馆里听老人们说，这世道变了，年轻人不像他们那代人那样安分了。可又说，谁不想过好日子呢？美都夜总会的招聘，就像一面镜子，照出了当代一部分年轻人的焦虑和选择。他们想要更好的生活，却又找不到合适的途径，于是选择了这种看似光鲜，实则充满未知的工作。

　　我摇摇头，把车停在路边。夜风吹过，带着一股凉意。我看着美都夜总会那闪亮的招牌，心里想，这“公主”，她们真的愿意做“公主”吗？还是只是被生活推到了这个位置？我不知道，也不想去知道得太清楚。我只知道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，都有自己的苦衷。作为旁观者，我没什么立场去评判。我能做的，就是希望她们在做选择的时候，能想清楚，自己到底想要什么，又能承受什么。

　　这城市越来越大了，夜生活也越来越丰富。美都夜总会的“公主”招聘，或许只是这庞大机器运转中一个微小的齿轮。但这个齿轮，却折射出了太多人的梦想、焦虑和无奈。我想，这本身，就挺有意思的。至少，它让我这个中年人，对这座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城市，有了更深的理解。嗯，大概就是这样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