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临，沈阳的KTV们便开始苏醒，灯火辉煌，人声鼎沸。我曾在其中一家干了近五年，陪酒这活儿，外人看着光鲜，里头门道深着呢。说起沈阳KTV的氛围，那真是挺有意思的，有时候挺热闹，有时候又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。

　　记得有一次，赶上赶上，房间爆满。那晚是周末，生意好得不行，包房里挤满了人，酒气、香水味混在一起，烟雾缭绕的，灯光也调得暧昧。我跟着领班换到不同的房间，一杯杯酒下肚，不停地陪笑、聊天。说实话，累是真累，但说实话，那种被包围的感觉，心里头又有点说不出的滋味。客人大多是成双成对的，有的在腻歪，有的在赌钱，有的就单纯想找个乐子。我呢，就负责活跃气氛，给个拥抱，唱首歌，或者就静静地听着，不能太抢戏，也不能太冷场。

　　那天有个客人特别有意思，是个刚来沈阳打拼的小伙子，喝多了，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不容易，说着对未来的憧憬。我听着，没插太多话，就递水，拍拍他肩膀。他突然抓住我的手，说：“姐，你真是个好人。”我愣了一下，这称呼可让我有点不好意思，赶紧把手抽回来，笑着说：“快别这么说，我这是工作。”其实，我心里挺复杂的，那种短暂的共情，让人觉得挺温暖的，但转念一想，这终究是场交易，我给的温暖，换的是他的钞票。

　　沈阳KTV的“工作氛围好”，这话听着有点反常，但仔细想想，还真有点道理。我们这行，同事之间的关系往往比其他地方要铁。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境遇，彼此理解，彼此照应。谁心情不好了，大家会聚在一起喝酒聊天，吐槽客人，也说说自己的家事。这种抱团取暖的感觉，确实能让人在枯燥压抑的工作中找到一丝慰藉。而且，我们这行挺看脸的，长得好看、会说话的姑娘更容易受欢迎，也更容易得到同事的羡慕和帮助。我曾有个同事，长得漂亮，会跳钢管舞，客人给的小费特别多，她每次发工资时，都会偷偷塞给我们一些，说“这是大家伙儿功劳，我赚得多，应该分给大家”。这种小恩小惠，虽然不多，但能让人心里暖和不少。

　　当然，这“好氛围”背后，也藏着不少压力。客人喝多了，难免会出格，有的甚至会有不尊重的行为。我曾遇到过个客人，喝高了，非要摸我，我拼命挣扎，幸好领班及时赶到，才没发生更过分的事。事后，我心里难受了好几天，那种被侵犯的感觉，真是让人恶心。还有的客户，会试图套近乎，打听你的隐私，甚至给你灌迷魂汤。我们这行，最怕的就是被“仙人跳”，一旦被抓住了，前途就毁了。所以，我们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，像在走钢丝，生怕一步踏错，就万劫不复。

　　说到收入，这绝对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了。沈阳KTV的陪酒收入，说实话，差距挺大的。长得好看、会伺候人的，一个月赚个几万块不是难事。但像我这样的，就比较一般了，一个月能赚个几千块，养活自己还行，想攒钱就难了。这行吧，上限挺高，下限也挺低，全看个人能力和运气。但说实话，这行也不是长久之计，年纪大了，脸蛋儿也老了，就很难再混下去了。所以，很多人都在努力提升自己，学跳舞、学唱歌、学外语，希望能抓住更多的机会。

　　社会对这行的认知，说实话，挺复杂的。有人觉得我们低贱，是陪酒女；也有人觉得我们是独立的女性，靠自己的努力赚钱。我个人觉得，这行吧，它确实存在一些问题，比如容易让人迷失自我，容易让人陷入金钱的诱惑。但另一方面，它也给了很多像我这样的女孩一个独立的机会，让我们能够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，甚至活得比一些普通女孩还要好。这其中的利弊，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。

　　干了这几年，我最大的感悟就是，做人要守住底线，无论做什么工作，都不能失去自我。钱很重要，但比钱更重要的是尊严和自由。我现在已经不干了，在外面找了份普通的工作，虽然赚得没有以前多了，但至少能睡个安稳觉，不用看客人的脸色，不用提心吊胆地害怕出事。我觉得，这挺好的。

　　沈阳的夜，依旧繁华，KTV们依旧灯火辉煌。我不知道那些还在这个行业里打拼的女孩们，她们是怎么想的，但我知道，她们和我一样，都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光亮。只是，我希望她们能找到的，不仅仅是一份收入，更是一份尊严和自由。毕竟，人生在世，什么最重要，我想，大家心里都清楚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