晋城KTV的“颜值游戏”

　　那天傍晚，我路过市中心的那个新开KTV，门口挂着“高薪诚聘”的牌子，心里想着或许可以给刚毕业的外甥女推荐个岗位。进去一问，果然缺人，但接待我的那姑娘话锋一转，眼神就在我脸上扫了三遍，最后摇摇头：“你这形象，不太符合我们要求。”我没来由地火了，怼回去：“怎么个形象？就这要求？”她倒也直爽：“老板说了，现在都看脸的，你这样，客人可能没兴趣。”

　　这事儿让我想起这些年的观察。晋城的KTV，这些年是越来越火，尤其是一些新开的连锁品牌，装修得花里胡哨，灯光音响搞得跟演唱会似的。但火归火，里面的水，似乎也跟着越来越深。最明显的，就是招聘那块儿。

　　我见过不少年轻人，尤其是刚毕业的，兴致勃勃地去面试，结果因为“颜值不够”被刷下来。有个姑娘，跟我女儿差不多大，清秀本分，去应聘个服务员，面试官就盯着她脸看了半天，最后说：“小姑娘，你这脸，不太适合这个环境。”姑娘当时脸就白了，站在那儿半天没说出话。我知道她心里委屈，但又能怎么办？这年头，在晋城，想进个好点的KTV，脸蛋确实得过关。

　　这背后，其实是个挺复杂的事儿。一方面，KTV这行当，本来就不是什么体面的工作，但偏偏又得面对各种各样的人，尤其是那些晚上出来消费的年轻人，他们追求新鲜刺激，注重感官体验。所以，KTV老板们就想，既然得靠脸吸引人，那招聘的时候，自然也得优先考虑长得好看的。这就像卖衣服，你总得先看穿着的人漂不漂亮吧？

　　但另一方面，晋城这地方，经济大环境一直不算太好，年轻人就业压力本来就大，能找到一份工作不容易。KTV虽然门槛低，但至少是个稳定的工作，能糊口。所以，就算知道条件苛刻，很多年轻人还是不得不接受。我那外甥女，就是看中这份工作的稳定性，才硬着头皮去面试的。结果被拒，她跟我说：“哥，我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，但我也不是非要干这个啊。”

　　这让我想起一个朋友，他在一家KTV做经理，跟我说过一句话：“我们这行，就是靠脸吃饭，但光靠脸也不行。”他解释说，长得好看，确实能吸引一些客人，但服务不好，客人也不会多来。所以，他们内部也有培训，教员工怎么说话、怎么服务。但你说，这种培训，能真正改变什么吗？

　　我见过一些长得好看的姑娘，在KTV里如鱼得水，客人围着她们转，但她们对客人到底怎么样，我无从得知。我也见过一些长得普通的姑娘，服务态度特别好，但客人似乎并不在意。这让我思考，KTV这行当，到底是在卖什么？是颜值，还是服务？

　　其实吧，我觉得这事儿吧，挺无奈的。一方面，KTV老板们追求利润，想方设法吸引客人，这本身没错。另一方面，年轻人就业压力大，不得不接受不平等的条件，这也很难怪他们。但另一方面，这种“颜值至上”的文化，又会让一些年轻人产生自卑心理，觉得自己不够好，不值得被尊重。这长期来看，对整个社会的健康发展，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。

　　我女儿前段时间跟我说，她班上有个同学，因为长得胖，一直被同学嘲笑。她问我怎么办，我说：“你要自信，你的价值不在于你的外表。”我知道，说起来容易，做起来难。在这个看脸的时代，想要不被淘汰，想要获得认可，似乎都得付出额外的代价。

　　但另一方面，我也觉得，晋城这地方，虽然经济条件一般，但人情味儿还算浓。我见过很多在KTV里工作的年轻人，虽然生活压力大，但她们之间互相帮助，互相鼓励。她们可能没有很高的学历，没有很好的工作，但她们努力生活，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。这本身，就是一种力量。

　　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，但我觉得，至少吧，我们得让年轻人有更多的选择，让他们不必为了生存，而牺牲自己的尊严。这或许才是我们作为城市的一份子，应该思考的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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